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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念兀自成形的絲線....
ψ詩詞散文－010【轉載】



思念兀自成形的絲線，緊緊地將我纏綁在蛛網上頭，當尖刺在血液中灌入鴉片似的瓊漿毒藥，我已經悄然成癮在那麻痺的癡念浪潮裡。那針刺後的微小傷口，隨著呼吸吐納出一個個玫瑰色的泡泡，幻影似的薄膜，以映像的方式捕捉的我的靈魂，於是，我無助地囚禁在易碎的幻想泡泡當中，妄想飄向天堂的禁地。

用研磨的咖啡粉末，調了一杯深黑色的咖啡，想以苦味當成搖醒自己的良藥。有效嗎？當瘋狂的思念成行成列地心裡遊行吶喊，唯一聽的見的心聲，也只有迴盪的沈迷想念。應該加一點威士忌在黑咖啡裡的，我需要一些淡淡的醉意，清醒的太多，想到她的倩影也會太清晰。

隱約的胡椒氣味，醞釀成好幾個噴嚏，那是想念的味道。不敢奢望是有人在想念著自己，也許只是因為今天的風不足以載動一人份的單想，所以，我嗆著了自己，以引蠢蠢欲動的思念。於是，浮現的具體影像，是刻意存檔過的她的身影：明亮的雙眸彷彿藏了一整夜星空的深邃美麗；新月似的笑容，優雅地灑了一地的橘色甜美；而蘋果般的臉頰則依稀栽了一整園的粉紅玫瑰。

緊閉的眼簾裡，記憶中的思戀，仔細地描繪出她的一顰一笑，宛如在夢中早已摩臨過無數次，唯一的那張容顏。

困在文字中抒發空想的我，被那突來的電話鈴聲所喚醒。很意外的，竟然會是她的回電，我掩不住自己的喜悅，雀躍的情緒在臉上漾開，我露出今天第一個微笑。這次，鈴聲仁慈地除卻了苦澀，以Sweet Symphony的波長，振成了美好的另一段心情篇章。

此刻小提琴拉曳出來的曲調，已不沾一絲憂鬱，只有甘醇如美酒的旋律，醺醉了飄然的思緒。我準備要出門，隨口攜帶著一首苦澀釀甜的歌曲。

一早就醒了，茫然地倚著床邊的窗口，躺在微微透入的陽光幕簾上頭，張眼所見的只是初醒後的朦朧意識，這一天，天氣如此美好，卻不知該如何度過。不知不覺中，耳畔已經自動從音樂的資料庫中，挑出了Roxette的Spending My Time。

我抬頭仰望蔚藍的幾乎透明的天空，在聽著這首歌曲的同時，忍不住開始傻笑自己。腦海竟不由自主的播放出她的容顏，我不禁覺得臉上一陣燥熱，這樣的念頭，實在是太愚蠢了。

我還是起床了，不再漫無目的地發呆，盡量給自己找些事情忙。泡了杯懶人專用的三合一咖啡，想使自己清醒些，然後挑本書來閱讀，用來打發空閒的心思。不曉得是書太深了，亦或是我太淺了，總覺得自己很難融入書中的意境，結果書換過一本又一本，卻沒有幾個字句真的讀入心頭。

到後來，我索性丟下書本，靠在椅背上頭，手盤在後腦杓，望著天花版空想昨日的點點滴滴。坦白說，昨天其實沒把握她會真的出現的。前天嘗試邀約，或許是真心期待再次見面，但是，並不敢有過多的期盼。所以，昨天是抱著可能失望的心情前去的，我先安慰自己，倘若她真的沒出現，就當作是一場美麗的錯誤吧。

前陣子，我剛好讀完「聖境預言書」，作者提到了「機緣」的觀念，他相信生命中每一次偶然的邂逅，不單只是巧合，往往具有某種含意。突然間，我也慢慢相信這樣的想法。也許有時候，難免會懷疑眼前的機緣，不敢想像這一次的不期而遇，是否會開啟未來的許多可能。然而懷疑猶豫又如何呢？相遇或許出自偶然，可是如果願意好好把握每一次的邂逅機緣的話，說不定會觸動某種不可見的契機。

那時候一個人在溜冰場上閒溜等待時，我就是想著關於機緣的事情，大概是想藉由這樣樂觀的想法，支撐那微薄的意志吧。結果她遲到了一個小時，但是終究是出現了，我於是鬆了一口氣，為自己的幸運感到高興。

我一邊雜想，一邊聽著音樂，讓情緒隨著旋律的轉變遞換著。然後，又是傍晚時分了，昨天約莫是這個時候約她去溜冰吧。我猶豫了兩三首歌的時間，還是決定試著撥通電話看看。結果電話沒人接聽，正好又順著歌詞的劇情走著，真是個令人苦笑的巧合。

呵呵，沒找到人，我反而放鬆地暗笑自己多餘的奢望。坦白說，如果撥通了，我一定不知道該如何啟齒，畢竟我已經很久不曾邀約任何人了。況且，萬一被拒絕的話，場面想必會很尷尬，說不定還會破壞昨天好不容易建立的好印象呢。

不過，我還是決定照常去公園溜冰，沒有任何的目的，只是想出去透透氣，將肺中沈悶的空氣，換成清新的草葉芳香。結果竟然在抵達公園門口的時候，接到她的回電。她正在外頭陪同學逛街，我輕鬆地掩飾自己的失望，說只是剛好出來溜冰，想看看她有沒有空順便過來運動罷了。然後，我不好意思繼續纏著她說話，半開玩笑的結束通話，並暗中希望這通電話，不會是錯誤的舉動。

於是，我便沈默了自己，靜靜地繼續在公園裡溜冰。其實，我蠻習慣獨自溜冰的感覺，我也很喜歡在心中輕輕地吟唱喜愛的歌曲，踏著音符的律動，讓身體輕快地擺動滑行著。我知道一旁的人群正瞧著我溜冰的姿態，小孩子甚至還好奇地追著我，想學習我溜冰的模樣，不過，我並沒有理睬任何人，只是溜著自己的步伐，整理自己的思緒。

溜累了之後，我坐在周圍的欄杆上，看著遠方的夕陽發呆。我突然想到剛才電話中忘記試著約她一起去看場電影，掙扎了片刻，竟心急地度再撥通她的電話，想縱容自己的奢望。當電話再次轉入語音信箱時，我便開始後悔自己的多此一舉。

我又回到場上，燃燒多餘的精力成奔馳的速度，在飛快的律動中，懊悔地思考著。我會不會干擾到她的生活呢？也許，對她來說，我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的凡人，而她好心地給我她的電話，我怎麼能夠藉此放任自己去擾動她日子的平靜呢？

想著想著，愈來愈覺得自己像個丑角，明明什麼事情都沒發生，卻莫名其妙的在心中捏造出這一連串的思慮，看來這一天，我真的是在虛擲光陰啊。或許，我和她的機緣，不過只是那最初的邂逅罷了。就像幾米的「向左走，向右走」一樣，他和她兩條平行線，交會在那命運的一瞬間，然後在激起一陣美麗的火花之後，便又宿命似的愈行愈遠，直到故事的盡頭，他和她才打破命運的捉弄，找回了上帝賦予他和她的幸福。

我不該操之過急的，接不通的電話，或許是在抑制自己的放肆，我好生後悔自己多撥了那一通電話，並真心期望她能夠原諒我的盲目涉入。倘若機緣未了的話，我自然還有機會和她相遇，如同鄭栗兒的「紐約倉庫小島」的故事，他和她錯過前兩次的邂逅，最後終於在第三次的交集中，擦出了命運的火光。其實，我並不一定需要如此美麗的故事結局，只要將來能夠繼續當成聊的來的朋友，我已是十分滿意了。

我想，有時候，魂牽夢縈的幻影，不見得是因為想念，也許只是單純的寂寞。錯覺似的期待，就像一場空虛的美夢，所有幻想中的美好，都將化為清醒後的一陣愁嘆。所以，還是別將邂逅當成一場夢，夢醒永遠會有種難抑抹滅的落寞。就讓那邂逅只是兩條平行線的美麗交界，在欣賞那瞬間的燦爛花火之後，便微笑揮送這份機緣的贈禮。或許，命運會再度扭轉兩條平行線，而下一次的邂逅，就發生在某一個擁有美麗夕陽的黃昏裡。